第(2/3)页 “……” 三十二个节目当中,唱歌的至少有七八个。除开大合唱小合唱,独唱的也有三个。这三个独唱的学生,先不说唱的内容,单是台风,很明显的就带着这个年代学生唱歌的特色。而这种特色,大多又是模仿电视中的“歌唱家”而来: 基本上站在原地,抬头挺胸,一动不动。唯一的姿势,大概就是偶尔将空闲的左手四指闭拢,手板心朝上,放在心口,朝左上方徐徐推出。一会儿之后,又徐徐推出。再一会儿之后,还徐徐推出……如此反复。 总之,就是一个推推推推推!中规中矩,严肃有余,活泼不足。 王勃唱歌的时候,那就随意多了,随意到在某些老师和领导们的眼中,完全就是“没规矩”,“没站相”!整个舞台,就仿佛他的后花园,他一边唱,一边在后花园中走来走去,形如散步。他也不做什么朝天空推手的手势,没握话筒的左手要么自然下垂,要么半收着夹在腰侧,五指时而自然弯曲,时而又用力握成拳头。 但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区别。他和其余三个独唱学生最大的区别还是在于唱歌时的表情和神态。前面的三个学生,要么一直一脸严肃板正,神情庄重;要么始终保持灿烂的微笑。庄重或微笑的同时,三个学生的视线都一直看着台下观众,没离开过。 而王勃,却和前面的三人大不一样。别人是瞪大眼睛,和观众做着视线的交流;他却经常是半闭着眼睛,根本不看台下的观众。他的神情,时而陶醉,时而痛苦,时而忧伤,时而又充满着点点的希望。他的脖子,时而高高昂起,如天鹅引吭;时而又弯腰低头,像老马喝水。一张普普通通的脸,随着音乐的起伏,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不断的变换,神情丰富而又多彩!很难让人想到,那么一张普通的,也没多大特色的脸,竟然能演绎出如此多的情绪。无数的师生,听着他的歌,看着他的脸,他紧张,他们跟着紧张;他忧愁,他们也跟着忧愁;他痛苦,他们也跟着痛苦。在淡淡的,充满着丝丝惆怅的旋律中,整个操场,除了伴奏和王勃的歌声,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了。整个校园,全都浸泡在王勃那纯净,透明,空灵的嗓音中,或喜或悲,或忧伤或惆怅,载沉载浮,浮想联翩…… —————————————————————————————— 四中的校园继续响彻着张昕玥和危麟峰一唱一和的标准的主持腔。后面的节目继续上演,但观众们的热情和激情,包括他们的掌声,已经在王勃那一动一静,一起一伏,一高一低的“一舞一歌”当中,消磨殆尽。 不过,不论后面的节目精彩与否,观众们是兴致勃勃还是无精打采,已经和王勃没什么关系了。他的《遇见》一唱完,连妆都来不及卸,他就向满面红光,激动不已的班主任肖劲松告了个假,提前离开了学校。 王勃没有回家,取了车后,直接骑到了米粉店,想看看关萍在米粉店没有。如果在的话,他便好载关萍一起先回家。 此时还不到五点,正是米粉店一天最闲的时候。带着浓妆的王勃刚一进米粉店,就被几个正在帮王吉昌和曾凡玉准备原材料的员工当看猴子一样的围了起来。王勃的三个舅母看到一个打着领带,戴着毡帽,脸却画得花花绿绿,像鬼一样的陌生人蹿向自己,还吓了一跳,等发现是自己的外甥后,无不哈哈大笑,前合后仰。 “勃儿,你,你干啥子切喽?唱,唱戏切了嗦?”大舅母晁仲慧一手捂肚子,一手指着王勃的脸,大笑不迭的说。 “勃儿,你今天上台表演节目切了嗦?你脸上这个是化的妆哇?哪个给你化的喃?是不是你们老师嘛?化得好撇(差)哟!我们勃儿多帅一个人,却把你化得像鬼一样!化的啥子妆哟!”解明芳也乐不可支的说,更多的却是埋怨王勃的“化妆师”。 只有“见多识广”的小舅母钟晓敏没有嘲笑王勃的舞台装,但也仅仅是没有嘲笑,笑还是笑惨了,缓了口气后,对其余二人说:“大嫂,二嫂,你们懂啥子哟懂?人家勃儿这叫超式(洋气,潮流),跟外国人学的!你们看他这样子像不像外国人嘛?哈哈哈哈——”还没说话,就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其他一些店员,不敢像王勃的三个舅母一样开王勃的玩笑,但见她们的少东家这样一幅“人不人,鬼不鬼”模样,也是哈哈直乐,笑得东倒西歪。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