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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再也忍耐不住大哭了起来。

    那是她捧在手心养大的宝贝，她见过他孩童时的天真无邪，也见过他年轻时的英姿勃发，如今他只是一具冷冰冰的白骨。

    白骨好似有所感应，蓦地闪起了荧光，一圈一圈，像是打破平静湖面的浪花。

    上元垂头，沾染了泪滴的红唇轻轻在白骨额上印下一个吻。

    随着那吻落下，白骨缓缓化作闪着光的银色粉粒，银色粉粒绕着她旋转了一圈，最后消失不见。

    在那一瞬间，她好似听见了来自久远世界里的一声轻叹。

    “师傅，你可知，连儿好想你……”

    她不来，他怎敢散？

    南柯一梦，再美，也终有醒的那一天。

    上元无声抽泣着，只觉身心俱疲，双眼一黑便再次陷入混沌。

    长明沉默的扶着她，碧波流转，望见外面那具壳子终于闪动一下，下一刻，一袭红衣的赫连出现在伏坤树内，抢先一步抱起了上元。

    树根霎时从树底钻出，拼凑成了一张床。

    赫连轻柔的将上元放到床上躺好。

    长明淡笑，“明明心有尊上，何故在她醒来之时躲着她？”

    赫连转过身睨着他，“我知道你是谁。”

    长明挑眉，“棋都没下完，赫上君倒是认出我了。”

    “薛氏皇族长子、先太子薛前。”赫连一语道破，“有意思，我历经那么多世，你都未曾活过十五岁，这一世，你却是活到这般年纪。”

    “看样子遗留在时间之海外面的那具壳子，遇到的变故还真不少。”

    那具壳子的记忆原先他很是不屑，现在倒是有些期待了。

    长明依旧坦然自若，“长明本就没有打算要隐瞒什么，送尊上去赫上君的记忆，无非就是想唤回赫上君对尊上的感情。”

    “不知，这三炷香的时间，赫上君心意可有改变？”

    赫连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只取出一个记忆气泡递给他，“那棋局我是输了，这是你要的世界真相。”

    “你自己去看。”

    长明阴郁的眸子微深，接过赫连手中的记忆气泡。

    那是初代产生自我意识的赫连，在飞升成功后，生活在人群定格世界里的记忆。

    赫连又不咸不淡的加上一句，“你大限将至，知道这些也不能改变什么，只会给你徒添烦恼，想好了再看。”

    长明苦涩一笑，“长明终其一生，都在为改变自己命运而作斗争，这期间造下不少杀戮与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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