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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之间,全场寂静。
不论是主座上的武市半平太,还是左右两侧的勤王党人们,刻下无不脸上变色。
我没有听错吧——他们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没有说错吧——他们朝青登投去这样的眼神。
在这个落针可闻的世界里,产出第一句话的人是某个一脸穷酸样的瘦子:
“仁王大人,您……您没有在跟我们开玩笑吧?”
“我既然说得出来这种话,那自然是有兑现诺言的决心和能力。”
青登的平静话音里夹带着坦然且坚定的语调,令人忍不住地想要深信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词。
一时间,现场洋溢着亢奋、激动的情绪。
“嘶嘶”的抽气声与“呼哧呼哧”的急促呼吸声,响成一片。
兴许是部下们的反应太像走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了吧,武市半平太斜过眼珠,无奈、不满的目光落向他的部下们。
当然,无奈归无奈,不满归不满,武市半平太并未因部下们露出丢人的模样而生气。
毕竟,他很能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
说句难听点的……土佐勤王党的绝大部分成员都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低下的社会阶级,既限制了他们的受教育能力,也限制了他们的眼界。
虽然“一人得道”的武市半平太,使得勤王党的这些“鸡犬”都跟着生了天,但见识、阅历这种东西,并不是在短时间内就能弥补上来的。
在这些过惯苦日子的白札乡士、乡士的眼里,1两金都算是一笔不得了的钱财。
10万两金……这……这……
莫说是土佐勤王党这样的几百人的小组织了。
哪怕是对于萨摩、长州这样的大藩来说,10万两金也是一笔不容忽视的巨款!
这么大的一笔款项,足以拉出一支规模高达数千人的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部队!
因此,饶是见过大世面的武市半平太,也不禁被这串数字所震撼。
在经过短暂的呆愣、愕然后,武市半平太的神情重归镇静。
他抿了抿唇,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字据,作沉思状。
约莫半分钟后,他随手将字据放至膝边。
“仁王大人,你这主意也未免打得太好了吧?”
他扯动了下嘴角,勾出情绪不明的弧度。
“既无定金和抵押,也无可靠的担保人,光凭一张轻飘飘的纸就想空手套白狼?”
“倘若在3年之后,你没能履行承诺,不仅没有按时按量地将10万两金交付于我,而且还不愿承认这张字据,请问届时我该如何是好?”
“您是堂堂的京畿镇抚使。”
“而我是不值一提的乡下人。”
“您若赖账的话,那我可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在说出这番话时,武市半平太特地换上开玩笑的口吻。
只不过,他的语气虽是玩笑的语气,但其眼神却是认真的。
转睫间,一束束深沉的目光自左右两侧落到青登的身上。
“10万两金”的沉重分量使他们的大脑进了“宕机”模式,直到听了武市半平太的这一句话,在座的勤王党人们才后知后觉地恢复回应有的清醒。
对啊!既无抵押和定金,也没有值得信任的担保人,就靠一张纸和两片嘴唇碰一下,就想白嫖我们?
自古以来,收债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就凭青登的身份地位,假使没有意外发生的话,他若想赖账,那武市半平太等人还真没有办法应对。
在众人的眼神逼视下,青登的神情如故,不慌也不乱。
武市半平太的话音刚落,他便矜持地笑了笑:
“武市先生,你所言甚是。”
“实不相瞒,我目前的手头可是紧得厉害,根本拿不出可观的定金和抵押物。”
“至于能让你我双方都信任的保证人,那我就更找不来了。”
“但是——”
随着他的话锋突转,包括武市半平太在内的全场人士纷纷不自觉地挺起腰杆、打起精神,侧耳倾听。
在有意地停顿了几息后,青登换上铿锵有力的口吻,一字一顿地高声道:
“我会以我的荣誉作担保!3年之内定会不差分毫地将10万两黄金交付给土佐勤王党!”
“绝不背约!击金为誓!”
说罢,青登拿起放在身体右侧的毗卢遮那,左手抓鞘,右手握刀,把刀横在胸前。
咔——的一声,他抽出寸许刀刃,接着再重重地将其纳回鞘中。
刀镡与鞘口互击的“叮”的铿鸣,响彻厅室内外,久久不散。
全场众人怔怔地看着青登。
须臾,质疑声一股脑儿地砸向青登:
“荣、荣誉?”
“搞什么啊!整了半天,还不是信口开河、只出一张嘴!”
“仁王大人,请恕我直言!‘荣誉’可不是一件能令人信服的担保物啊!”
众人的质疑仍在继续……冷不丁的,青登以一声断喝夺回了主导权:
“其他人的荣誉自然不值一提!然而,我可是仁王。”
说到这,青登顿了一顿,然后以肃穆的腔调重述了一遍:
“我可是‘仁王’橘青登。”
“扶危济难、只手补天裂的‘仁王’的荣誉,总归是能让人感到信服的吧?”
此言一出,全场无声。
即使是厌恶青登、憎恨青登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青登的名声很好,个人履历很伟光正,几乎没有任何污点。
自打入仕以来,便一直在对抗各路黑恶势力、为平民百姓做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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