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当天夜里,好几个一线的明星闹出极大的丑闻:偷税、吸|毒、嫖|娼…… 无数粉丝塌房。 全民处在吃瓜的狂热之中,不少人都已经逐渐忘了,关于颁奖典礼的事情。 也有人在这个过程中怀疑,那些事情都是严家爆料出来转移视线的。 但是那种怀疑很快就被全民狂欢的氛围盖住,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看严嵇的热闹是看,看其他明星的热闹也是看。 他们巴不得多来这么几次,那还有趣一些。 毕竟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每天起床都期望着能有什么让人震惊的消息来临,好让生活不显得那么乏味。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纵然大家的注意力都已经被转移,但是所有人都清晰地有了这样一个认知:陆江初被严嵇深爱。 次日。 陆江初从酒店醒来,看见通过窗帘缝隙涌进来的强烈阳光。 此刻恰好是正午,每到一个新地方最让陆江初苦恼的就是倒时差的问题。 如果是短时间还好,倒不倒时差都无所谓,但是这次陆江初估计了一下拍摄进度,她在意大利应该会待两个月,直到冬日。 冬天是陆江初还算喜欢的一个季节,异国的冬日总是有浓烈的假日气息,会让人感觉闲适而慵懒,陆江初很是期待。 打了个哈欠,陆江初下了床,拉开窗帘。 昨日下过雨,虽然现在阳光还算剧烈,但打开窗户后还是会感觉到空气中的凉意。 这份凉意让陆江初清醒了一些。 心情很安静的时候,会很容易感觉到房间中空气流动的轨迹,窗外有一棵银杏树,这在意大利并不常见。 银杏树长得还算茂密,可能因为已过秋日的缘故,叶子虽然大部分都是绿色的,边缘却已经开始泛黄。 昨夜雨疏风骤之时,不少银杏的果实掉落在了地上,果实的味道大部分人都不喜欢,所以酒店一早就派人清扫了干净。 地面上叶子倒还剩下不少,正所谓一叶落而知天下秋,陆江初微微笑了笑。 她突然想起来,她是在今年的情人节和严嵇离的婚,那时候春寒尚且料峭。 转眼之间,半年的时间就已经过去,陆江初想来都觉得有些惊讶。 这半年好像也没有做什么事情,时间却就这样飞速流转了下去,带着猝不及防,带着潜移默化。 陆江初很喜欢阴天,因为她总会在阴天感觉到安静,这可能也是她十分喜欢英国的原因。 因为那个国家总是被阴郁的天气笼罩,带着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沉默与克制。 以前在英国与德国的时候,陆江初总是发现一件事,大家走到街上遇到下雨天,往往不会选择打伞。 而是穿着一件颜色深沉的冲锋衣,戴上连衣的帽子,手插在兜里,在雨中快步走过。 这种现象曾让陆江初思考过,不过好像也没思考出什么答案。 当然,阴天太过绵延,有些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在那样的天气里,木制品容易发霉。 而待在那样的房间中,会感觉霉菌都在自己的呼吸道生长,于是要想办法除去它们。 如果每天的光亮都太不充足,为了防止抑郁,还要使用补光灯。 陆江初不太明白那种灯为什么总是会带着浅浅的蓝色,因为在她的固有认知里,蓝色是一种忧郁的颜色。 在阴雨天的时候,人住在房子里,感受到穿过房屋的温柔空气,指尖往往会变得冰凉。 那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冰凉,会让人思绪平静的同时,不会带来寒冷的感觉。 意大利则和那两个常年阴雨的国家不同,陆江初对意大利最初的印象,就来自一本在纽约时报畅销榜上,霸榜很多周的书。 那本书讲的是一位美国教授与家人在托斯卡纳乡下的生活,在那位教授的描述中,意大利似乎总是充满阳光,节奏温柔而懒散。 似乎是为了应和她的讲述,书本印刷时所有照片都是暖色调,在那种色调中会让人感觉到,万事万物似乎都笼罩在微黄的烛光里。 烛光轻微但并不黯淡。 陆江初来到意大利后,然后发现正如那位教授所讲述的那样,意大利的确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半岛。 这里的阳光就像这里的橄榄油和这里的葡萄酒,带着一种让人想要认真生活的气息。 曾经陆江初与她几个大学同学,在意大利自驾游,有一个同学是球迷,所以每到一个小镇,都会去看当地的足球场。 陆江初也在他的科普中知道了无数球队的历史,现在回想起那段时光,陆江初只觉得,虽然遥远但仍旧亲切。 她曾经有那么多美好的过往,怎么能一味沉溺于哀伤之中呢? 一味沉溺于哀伤中的自己,不会是和光想要看到的自己。 陆江初的心头逐渐有了这样的明悟。 看完窗外的景色,陆江初心情不错,觉得她又满血复活了。 今天她需要做的事情可不算简单,刷完牙后去吃一顿有营养的早午餐吧,好好地照顾自己的身体。 那样才能真正报仇。 在陆江初正用电动牙刷刷牙的时候,门铃响了,陆江初一边刷牙一边前去打开了门。 没有让陆江初意外,来的人是傅长嶙,傅长嶙手中还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两份食物。 在见到陆江初后,傅长嶙笑了笑,说了句:“buongiorno!”(早上好!) 听傅长嶙入乡随俗说的是意大利语,正在刷牙的陆江初含糊地说了一句法语的早安:“bonjour。” 这两种语言都属于罗曼语族、印欧语系,所以在某些单词上还有些相似。 在陆江初洗漱完后,傅长嶙已经将食物放在了窗边的圆桌上。 食物的分量不算少,不过考虑到这是早午餐,倒也正常。 早餐很意式,有各种粟米片、带甜霜的可颂面包、桃子、菠萝与草莓口味的乳酪。 还有一个口味的乳酪陆江初不太认识,叫做“fruttidibosco”,只能通过意大利语直接翻译成“灌木林的果子”。 这好像是个很有意思的味道,陆江初想。 除此之外,早餐还有意大利风干火腿、香肠与芝士,不过陆江初记得,在传统的意大利家庭中,一般是不把这几个东西当做早餐的,可能酒店要不同一些。 其他东西就很常规,果酱、水果、果汁、咖啡还有饼干。 虽然对于陆江初与傅长嶙来说,现在他们吃的只是早餐,但是时间已经临近中午,陆江初没想到还能喝到卡布奇诺,这种加牛奶的咖啡,意大利人很少在早餐之外喝。 水果的话主要有罐头与新鲜水果两种,永远离不开的是桃子罐头,而新鲜水果味道都很不错,这个国家日照充足、物产丰富,如果是穷游的话,吃新鲜水果营养的同时也物美价廉。 可能是今天心情不错的缘故,陆江初突然兴致勃勃地说道:“长嶙,我给你做一个小点心。” 傅长嶙有些惊喜,当然捧场,他甚至正襟危坐,装成了一个很好的观众。 见他这样陆江初就忍不住想笑,于是她就笑了出来,微微扬起了嘴角。 看着陆江初那如同闪烁着细碎阳光的眼眸,傅长嶙失神了片刻。 陆江初所做的东西,说是点心,但其实是哈密瓜与火腿的搭配。 她一边把哈密瓜切条,一边向傅长嶙介绍道:“意大利所产的prosciuttodiparma(帕尔马火腿),与充满油脂香味的西班牙火腿不同。 prosciuttodiparma的脂肪分布相对均匀,泛着玫瑰红的颜色,口感极为柔软。 在罗马时期,意大利就已经有了用火腿来搭配无花果或甜瓜的吃法,火腿的咸香会与瓜果的清甜中和,产生一种非常奇妙的口感。” 陆江初切哈密瓜切得很专注,讲解的时候声音也很温柔,这是傅长嶙第一次见到这样松弛的她。 这让傅长嶙忍不住呆呆地看着陆江初,就连陆江初在讲什么都没有听到。 切好哈密瓜后,陆江初将火腿裹在了上面,放在陶瓷的小盘子上摆了下盘,才递给傅长嶙。 傅长嶙还并没有察觉到陆江初的动作,直到陆江初唤了他好几声,傅长嶙才回过神来。 他连忙接过陆江初递过来的小碟子,因为有些窘迫,所以显得手忙脚乱。 陆江初在将碟子递给傅长嶙后,为了让傅长嶙感觉自在一些,她又低头开始了自己那份的摆盘。 生活有时候就是需要这样一些小小的仪式感,才会显得更有乐趣。 傅长嶙用小银叉吃了一小块哈密瓜与火腿的组合,之前他并没有尝试过这种吃法,所以一开始还有些犹豫。 但是将食物放进嘴中之后,略一咀嚼,傅长嶙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忍不住称赞到:“好吃。” 陆江初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自己也吃了一块,味道的确不错。 食物的奇妙组合有时候真的很神奇。 这份有趣的吃法,是陆江初在坐飞机来意大利时,霍瑶瑶在语音通话中告诉她的。 这就是陆江初很喜欢霍瑶瑶的一点,只要是霍瑶瑶喜欢的事,她都会认真去了解,从而形成自己的看法与见解,也有很多积累。 霍瑶瑶喜欢美食,但并不是胡吃海塞,她在以很虔诚的态度对待自己这个爱好,就正如她和别人相处时那样,专注认真。 认真的人总是充满感染力的,陆江初一向这样认为。 早午餐很愉快,除了果酱偏甜之外,一切都恰到好处。 餐后他们按铃叫服务人员收拾了餐盘,傅长嶙问陆江初道:“之后我们是去李导那里吗?” 陆江初点头,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 这丝冷意在她略显平淡的语气中也透露了出来:“我想去见一个熟人。” 傅长嶙在想,哪个熟人能够让脾气很好的陆江初,都露出如此冰冷的神色? 片刻之后,足够了解陆江初的傅长嶙,就得出了答案。 他觉得那个人应该是陆仙仪。 傅长嶙的答案显然是正确的,因为在到了李导的剧组后,陆江初问工作人员的第一个问题,便是:“请问我那个替身演员在哪里?” 李导现在并不在剧组之中,好像是去和编剧团队开会了,不停地打磨剧本也是李导的一个爱好。 工作人员带陆江初去了替身演员训练的地方,时隔多日,陆江初终于又见到了陆仙仪。 在看到陆仙仪的第一眼,陆江初便感觉悚然一惊。 她不知道在陆仙仪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此刻的陆仙仪如此死气沉沉。 只见陆仙仪正收拾着东西,她的动作十分有气无力,那张平庸而疲惫的脸上,也满是不耐烦。 最让陆江初惊讶的是,陆仙仪的头发竟然已经花白了起来,她明明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苍老疲惫得如同一个被生活折磨、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陆江初也知道自己之后的戏份,明白有好几场需要特技演员的危险戏。 但是那些戏份,即使严嵇不让陆江初亲自上,也应该请专业的特技演员啊,看着陆仙仪因为训练满身的伤痕,陆江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色彩。 而那种复杂的色彩,在陆江初看见陆仙仪的四肢都有断裂过的痕迹后,变为了骇然。 陆江初其实大概也猜得出来,严嵇这样对陆仙仪的原因。 严嵇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骗他,陆仙仪当初因为欺骗,顶替了原本属于陆江初的一切。 而现在她曾经所拥有一切身份都被顶替,让她被迫成为一抹影子,就是严嵇对陆仙仪的惩罚。 陆江初有些害怕这样的严嵇,虽然她知道严嵇并不舍得那样对她,但是陆江初还是难免心有疑虑。 毕竟,她才是把严嵇骗得最惨的那一个。 看着陆仙仪的样子,陆江初并没有心软,毕竟当年害死顾和光的人中,陆仙仪绝对算是其中一个。 她不会对陆仙仪心软,就如同陆仙仪当年没有对她的和光心软。 陆江初看见,在陆仙仪身边,守着一个穿着训练服的彪形大汉,那人脸上满是煞气,陆江初一见便知道,那个大汉手上肯定沾过血。 陆仙仪此刻给陆江初的印象,就宛如一个在残忍监工的折磨下,被迫修建金字塔的劳工。 疲惫、痛苦、渴望解脱。 这样陆江初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然后她突然说道:“仙仪小姐,好久不见。” 听到陆江初的声音,陆仙仪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 然后,没有转过来看一眼,陆仙仪继续着自己刚才的工作,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麻木。 但是通过陆仙仪那隐隐颤抖的手,陆江初知道,她的内心并没有她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 那个守在陆仙仪身边的彪形大汉,再见到来人是他们严总的心头肉陆江初后,立马就扬起了微笑。 只是他脸上还有着刀疤,笑容也被那些刀疤给切断,某些肌肉无法连接,造成了一种恐怖的感觉。 陆江初却没有被吓到,毕竟更恐怖的人她都见得很多,现在自己面前的好歹是个活人,还是个对自己充满善意的活人。 那大汉对陆江初微微弯下了腰,表示自己的尊敬,然后语气中带着讨好地问道:“江初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陆江初沉吟片刻,迈步往陆仙仪那里走,说道:“我的确有些事需要你的帮忙。” 第(1/3)页